我們這一代 (昭和8年,公元1933年,民國22年出生的,需要用好長的數字來說明),在台灣土生土長的臺灣人,一看到臺灣這兩個字,就會覺得格外親切,也難免會有一陣心酸的感覺;為什麼只有台灣人,在全球有將近200個國家中,只有臺灣,只有臺灣人,那麼善良、認真、認命而篤實的臺灣人,不能建立主權獨立的國家,不能興高采烈地慶祝自己國家的國慶。
有一次,大概十年前,我跟一群老朋友,到南歐的西班牙旅遊時,在其南部馬拉瓜 (Malaga)的一所旅館走廊中,看到一幅待售的油畫,描寫一個受委屈,而咬緊牙關在流淚的少年畫像。 我好像直覺地能感受到那孩子的委屈,好像我,好像我們的臺灣,我突然決定想要買那幅畫;然而,旅館的服務生告訴我,價錢要跟畫家直接談,而畫家已回家休息了,要到明晨才會來。 因為我們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離開,服務生要我直接用電話,跟畫家連絡,看看是否能談妥買賣事宜。其實,這件事很為難我,語言的問題,畫家的脾氣,價格的問題,在在都得考慮,而服務生不敢打擾那位畫家;當我戰戰兢兢地打通了畫家的電話時,畫家說可否明天再談,我說明天一大早就得離開了,他猶豫了一下子,問我是不是日本人,我說I am from Taiwan,他的口氣立刻緩和了一些,他說,”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買這幅畫?” 他好像在考我,我結結巴巴地說,”The picture somehow reflects the feeling of the Taiwanese people being ignored by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ies.” 畫家要我把電話換給服務生,當服務生給我打包那幅畫時,好像很羨慕我的樣子,他說,”USD350 is very, very special price for you.” 老實說,欺負臺灣人的都是那些政客,臺灣人給外國人的印象是蠻好的,那位畫家就是現實的例子。
又有一次, 紐約911恐怖事件後的第二年,我跟朋友去逛紐約的舊書店,想買一本美國獨立前夕所流行的一本小書叫COMMON SENSE,因為這是用古体英文字寫的薄薄一本線裝書,而且老早已經絕版,幾乎所有的書店都沒有賣了;當我走進一家地下室書店去找該書時,一位中年老闆說沒有了;過了一會兒,他或許覺得好奇,他問我從那裡來的? 當我說I am from Taiwan時,他要我明天再去一趟,他答應找一本給我,到了第二天,他果然找了一本複印的線裝書COMMON SENSE 給我,並且豎起大母指,好像在稱讚臺灣似的。 老實說,除了那些有野心的政客外,很多外國人都在祝福臺灣人的好運。 我認為,臺灣人本身也要有覺悟與決心,建立臺灣人的共識,捍衛臺灣人的價值觀、文化與信譽。
去年3月 23日,有一群旅居美國的客家鄉親,趁回臺祭祖之際,順便到本公司附設的臺紅茶業文化館,開座談會商討有關客家事務的推展,與客家母語的推行事宜。 席間,我以學習十年日本俳句的經驗,建議模仿俳句的三行詩體裁,以五字、七字、七字的排列,用客家語作自由體的客家三行詩;以書寫與口述並用的方式,學習客家母語。 當場,經大家的熱烈響應,我們開始了客家三行詩的試作,作品隨時都會在設在洛杉磯的網站,收錄與發表。 這些客家三行詩,已累積了好幾百首了,雖然沒有押韻或平仄的詩律,但,都很傳情達意,與其說像日本俳句,不如說像日本的「サラリマン川柳」,平易近人,人人看得懂,人人會作。 例如,有這樣的一句,「臺灣人衰過 (可憐) 上層無知國佇奈 (在那兒) 下層無知國好惜 (可愛) 」,這難道不是臺灣的現況嗎?
(Remarks: Excerpt from a mail that was sent to 臺灣文學評論 張良澤教授 ---
original print on Taiwan Literaature Review Vol. 11 No.1 issued on 20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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